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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重新來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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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這一番話著實令人動容,一般的苦肉計是很難打動裴清泓,但對方想都沒有想就追隨他而來,這已經超出了苦肉計的範疇了。雖然兩個人現在都平平安安,但對方確實是為了他涉了險,即便先前心生懷疑動搖了這一段感情,但現在來看,對方確確實實的動了真情。

太叔瀾看他的目光太過熱烈專註,以至於他禁不住伸出手覆在對方的眼眸處,遮擋住了青年漂亮的深黑色眼眸,他的聲音裏還帶了幾分迷茫:“你保證今後不再騙我?”

“君無戲言,我可以發毒誓。”對方連忙表態。

裴清泓遮住他眼睛的手抵在了那性狀優美的薄唇上:“用不著發毒誓,誓言這種東西,從來就做不得數的。”要是誓言真心管用的話,這天底下那些對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許諾美好誓言的男人早就死絕了。人心若是變了,再毒的誓言也不管用。

他把抵著對方嘴唇的手收回來,另一只被對方捉住擱在後者胸前的手也稍稍用了幾分力抽了回來:“有人在柵欄上釘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釘子,後來他把釘子重新拔出來了,那上頭卻留下了一個個的洞。欺騙是既成的事實,對微臣的影響比陛下想象的還要深。陛下的身份既然擺在我的前面,我就註定不可能一輩子自欺欺人下去。要我還像從前一樣對待陛下,那絕無可能。”

見太上皇的面上湧現極大的失落,他又接著道:“但是,如果陛下願意的話,我們可以重新來過。”

太叔瀾面上多雲轉晴,他慌忙道:“願意,我自然是願意的。”雖然說是重新來過,但和說原諒也差不多了。他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急不來,有先前的底子在,只要裴清泓肯回心轉意了,短時間感情肯定是飛速往前,不會真的恢覆到陌生人的狀態。裴清泓不對他死心,他就不怕自個拴不住人。

見他歡喜,裴清泓也是松了口氣。他心裏還是稍微有些別扭,畢竟太上皇可以說的上自己幼年時候的一個陰影了,他說重新來過,但要完全把握好自個現在的定位還是需要時間。他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做好心理上的轉變,太叔瀾也同樣需要時間來改變現在的這種境況。

沈默著著坐了一會,裴清泓又詢問了對方外頭的具體情況。太叔瀾想了想:“我先前下來的時候,胡曼城便死了,這山崖上的應該都是我這邊的人。”

裴清泓點了點頭,那就意味著安全了。外頭的山風很大,不管是裴清泓還是太叔瀾都沒有那個精神氣去吼那一嗓子,等著在兩個人的精力恢覆了一些,他小心地站了起來,貓著腰貼著墻壁出了洞口,然後慢慢的直起身子,開始走那條僅供一人走的狹窄山路。

太上皇就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後頭。兩個人的手還緊緊的牽在一塊。他們貼著山壁走,站在鐵索橋外平地的影衛自然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。那些侍衛簡直要喜極而泣了,立馬就有人拿了繩索過來,從山崖的上頭一點點的放下來,試圖把兩個人拉上來。

不過他們的動作有點慢,等他們把那種繩索拿來,兩個人已經走完了剩下的那一段山路,穩穩當當的站在了平地上。

“陛下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!”為首的侍衛立馬上前給太上皇披上了禦寒的披風,他一張方正的臉上熱淚盈眶,顯得比自個從險境中生還還要高興。

當然他也和跳崖卻平安無事歸來的裴清泓也打了招呼,後者冷冷淡淡的應了一句,他也並沒有任何惱怒之意。實際上他也沒有資格去惱怒,陛下都能為了這位爺跳下去,那是怎麽樣的情意啊。剛剛在山崖上,這兩位爺的手可是緊緊的牽在一起的,也就是剛剛裴清泓才甩開了太叔瀾的手。

今兒個太叔瀾跳下去的那一幕給了他很大的沖擊,即便不清楚太上皇和這位裴大人究竟是個什麽關系,他在今後也絕對不會去惹這位爺的不快。招惹了太上皇,那是分分鐘掉腦袋的事,招惹了裴大人,那就等同於招惹了太上皇,他從不嫌棄自己命長。

裴清泓也不管這些人到底是怎麽想的,這陪在太叔瀾身邊來的都是後者的親衛隊,大部分都是有腦子的人,該說的不該說的分得清清楚楚,這今兒個發生的什麽事情,凡是不該說的,他們都會老老實實的爛在心裏。

對這群人,裴清泓還是很放心的。他離開的時候,那胡曼城的身上還插著十幾支羽箭,裴清泓之色瞥了一眼,對方睜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,面容因為極度的震驚並不那麽好看,總得來說是一副死不瞑目的姿態。先前拿了兩個人玉佩的將領湊到了太上皇的跟前來:“陛下,這是那反賊落下的東西。還有,微臣鬥膽,這反賊的屍體該如何處置?”

原本要是沒有裴清泓那一茬,這看著就來頭不小的反賊應該是會被抓起來嚴加拷問的,但太叔瀾下令就地將人處死,他們也只能按令行事。先前太上皇跳下去在山下待了小半個時辰,他們這些人完全就把這麽一具屍體丟在地上。現在人回來了,處置胡曼城的屍體就成了個新難題。

太叔瀾就只給了他一句話:“留在這山上餵兀鷲便是。”死無全屍就是他給對方最好的歸宿了,先前他是氣得狠了,所以下令處死胡曼城,現在想來他讓對方死得太痛快了,怎麽著也得折磨夠了再讓人死。

一想到胡曼城太叔瀾身上就往外頭冒黑氣,和他並肩走在一塊的裴清泓自然沒有忽略他的面上的變化,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,又很快的把自個的手縮回了袖口裏。這裏的親衛隊可還看著呢,太叔瀾是蘭瑉公子這裏知道的人屈指可數,作為一個有夫之夫,他做得也不能太過。

先前胡曼城邊上的人悉數被亂箭射死,他們胯下的坐騎也紛紛中箭倒地,這導致裴清泓沒有新的坐騎供他騎乘,在太叔瀾的要求下,他與後者共乘一騎。

太叔瀾坐在前頭,裴清泓坐在後頭,他的手裏還握著韁繩,青年受著傷的手自然的垂放在兩側,緊緊的貼著他溫暖的胸膛。

胡曼城為自個的輕敵付出了代價,這些叛軍自然也要為他們的反叛行為付出代價。回去後的太叔瀾雙手做了包紮,兩只手都和木乃伊一般被嚴嚴實實的包紮起來,裴清泓作為太上皇唯一不嫌棄的人選,接替了常秀負責記錄太叔瀾口述的那些權謀,還得在對方的養傷期間,為對方穿衣倒水。

當然試毒和一些苦差事還是由其他的人承擔,裴清泓的工作比起那些整日在沙場上拼死殺敵的將領來說,安全舒服了百倍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,解決了情感問題的太叔瀾對外的戰鬥力和兇殘指數簡直是翻了十番。

接下來大嵐和叛軍的仗無論大小,打的都是勝仗,打得那唐明威節節敗退,還剩下的9座城池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丟了五六座。

太上皇的手受了傷,自然不會有人會要求他跑到前線去爭鬥,裴清泓和他一同守在城中,每天就看著太叔瀾只需動動嘴皮子下命令,便能夠讓大嵐的軍隊打一場又一場的勝仗,甚至在報信的人未傳遞信息過來的時候,他就毫無遺漏的預測出戰場上的情況,正應了那一句運籌帷幄之中,決勝千裏之外。

他先前就知曉太叔瀾的軍事天賦出眾,卻不知曉對方在這方面已經到了這種驚人的程度,他一面像海綿一樣瘋狂的吸取著知識,又忍不住讚嘆。

他的聲音其實壓得很小,但耐不住太叔瀾的耳力極佳,私下沒人的時候,後者就湊過來問了一聲:“那個張良和孔明是誰?他們比得過孤嗎?”

裴清泓還有點發懵,他很快又反應過來,那是自個偶爾發出的一句感慨,若是孔明張良也不過如此這一類的話,沒想到對方就這麽記在了心裏。他笑著搖了搖頭:“我也不認得那二位,只是隨口感慨,這個世界,自然是沒有人及得上陛下的。”

得了他的肯定,太叔瀾這才面露得意之色,兩個裹得白白的手又往裴清泓的衣擺裏頭撩了撂,擱在對方溫熱的肚子上,他的腦袋也湊過來,幾乎整個人都壓在裴清泓的身上:“這天底下自然沒有人記得上孤,清泓要記得,你是我的,誰要是敢搶,孤就滅了誰。”

太叔瀾看著是挺瘦的,但好歹是個成年男人,分量一點也不輕,裴清泓伸出手原本是想把壓在自個身上的人給推開,聞言面上露出幾分笑意,手放下來,反倒輕輕的環在了對方的腰間,將人摟緊了一些:“我在這裏,誰都搶不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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